“张排长说我枪法准,可子弹穿过敌人胸膛时,我竟想起后院那株白梅。”
当读到“民国三十七年冬,率部驻守青崖岭”时,李慧娟的睫毛剧烈颤动。
寒风呼啸的山坳里,江砚舟带领三百残兵阻击十倍于己的敌军,日记最后一页写着:“若此战成仁,请将我葬在最高的山岗,让我能望见故乡炊烟。”
墨迹在“烟”字处戛然而止,纸上晕开的深色痕迹,此刻在李慧娟眼底化作滚烫的泪。
她合上书页,窗外细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。
枕着潮湿的夜色入眠,却在朦胧间听见刺耳的防空警报。
硝烟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,李慧娟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白大褂,不远处战壕里传来急促的呼唤:“医官!
江连长中弹了!”
泥泞的担架抬到眼前,伤员苍白的面容让她呼吸停滞——那张脸与日记扉页的年轻军官别无二致,染血的军装下,子弹正嵌在左胸。
江砚舟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,他抬手想够她胸前的红十字,喉间溢出气若游丝的呢喃:“是你......终于来了......”战地医院的油灯在夜风里摇晃,李慧娟的手指仍在颤